by river
Act 1
沙皮死了。
在澳门,当街被打成筛子。
有人讲是大头癫佬做的,也有人讲大头就算发癫,也冇本事违抗何生命令,那边内乱啦。
不无道理。
沙皮是新义堂坐馆之一,负责地下赌庄生意。
自从阿森在澳门闹了事,做掉黑仔宪后,何生也不知哪根筋搭错,竟让新义堂插手了原本黑仔宪的赌场生意。
许多人看不清其中弯弯绕绕,只当阿森本事,摆平何生。其实不过是对方怕地头蛇做大,借机敲打。反正不管借哪边的力,赚得真金白银的总是何生便是。
阿森看得倒没那般透。彼时推了这送上门来的机会不过是因为刚同克仔捅破那层窗纸,爱欲情浓的,哪来的闲心去打理生意。
想也不想便讲我冇经验,赌场生意,自然得沙皮哥去做。
他早对那险些失去克仔的地方有了阴影,需要时不时过海的日子更是想到就不爽。在堂会上真心实意得把沙皮一通捧,心底只想快些回去同仔仔洗个鸳鸯浴。
阿占骂他痴线,如此机会都能往外推。向来为他马首是瞻的阿邦都露出几分不满,只觉得就算要在阿嫂同众大佬面前扮乖,这也太吃亏。
阿森心中尴尬,表面上仍是一派的理直气壮,讲走私洋酒我就很懂,赌场那套我係真的玩不来啦,你们倒好,一个个野心比我大,要唔要跳过我去那边做事啊!
小弟们这才收了声,只当森哥有更好计较。
沙皮熟门熟路,同何生合作愉快,给新义堂也带来不少收益。
大佬们乐得开心,阿嫂还时不时虚情假意提点几句这可都亏阿森,才搭上何生这条线。要不那边的生意哪里容得了他们过海去分。
阿森便应承着她的绵里藏针,维系着表面这片风平浪静。直到沙皮死在那边。
消息传来时阿森还搂着自家仔睡得昏天暗地。
克仔的卧室早空置,两人不管多晚归来,冲好凉就钻进被里搂在一处。日子过的没羞没臊,那个头总算比阿叔高了半公分的小子还赖在他耳边讲阿叔,这係唔係就叫做,夜夜森哥啊?
于是被按进床垫里狠一通折腾,耻骨处被印上几枚青紫痕迹,喘得连一声阿叔都叫不清。第二日撞见提前过来的工人,还要被念克少你最近都不回来睡,以前是唐生的床铺根本不用打扫,现在又换你。后生仔这样不好啦。
克仔便含含糊糊讲知啦知啦,转身上楼去把自己房间被褥拉开,弄弄乱。
那天也同样,他在阿叔身边睡得正香,被铃声吵醒。
那部手机号只有几个人知,若非要紧事断然不会响。阿森睡意顿时去了七分,又被阿邦一句沙皮哥瓜佐彻底惊醒。
赶到堂口时各路大佬齐聚,除他之外名正言顺的三个坐馆也陆续进来。
独眼老黑一贯的沉默是金,朝左首位上一坐,连句寒暄都冇得。付二少也仍旧的轻浮做派,同哪个都半真半假打着招呼,讲着恭维话。
阿森坐在右边第三张椅子上。
克仔背着手在他身后,略长的头发整整齐齐在脑后扎了个小辫,白tee外边套了件黑衫,墨镜架在鼻梁上,英武帅气。
于是付二少的蜜语甜言便都冲克仔飞来。
这人在花街做长久生意,最懂得不是砍人是人心。
他知夸赞阿森再多也是废话,不如讲一句克仔的好,那油盐不进的男人便能舒展眉头。
果不其然,他讲克仔好靓仔,身材棒,问在哪里健身,要介绍自己一同去。阿森听了便转头同他应酬了几句,没了初时一张黑脸。
满大人进来时还剩两张空位。
他的,沙皮的。
那穿着唐装的男人踱着方步过来,挨着阿森坐定。一捋山羊胡,开口时照旧的阴阳怪气——
哟,这人到的是够齐的,怎么偏不见付家大小姐呢?
付二少面色一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