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y river
Act 11
17楼,在高楼林立的地界也算不上高。
当然,这得看角度。
阿飞的脚踝被扣了电线,打了死结。他站在窗台,腿抖得厉害,手指死死扒着窗楞,哆哆嗦嗦的喊我冇伤到那僆仔啊,真係冇啊!他踢开我就跑了!我肚上还有淤青我真冇伤他!
黑仔宪就好很多,到底见过世面,被两支枪指着后脑跪在地上,还算沉稳的问阿占想要什么。
做乜?阿占咬着房间果盘中的苹果,含含糊糊的讲出风头咯。
风头出到这边?森哥会不会胃口太大捞过界?
收声!一枪托砸上后脑,马仔恶狠狠的讲森哥做事要你多嘴!
阿占朝那小弟点头比拇指,又咬了一口苹果。他讲黑仔宪,都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,你今天也算应了这句话。五十万买我们克仔一条腿?到底边个鬼拍后尾枕啊!嫌命长啊?
黑仔宪晃着昏沉沉的脑袋,哑声讲没什么追杀令,森哥风头正劲,道上兄弟边个胆生毛敢去触佢逆鳞?
阿占挑眉,示意马仔放开揪着黑仔宪头发的手,要他继续讲。
是赞助商,顶着酒店名号的赛事,其实早拿不出钱。克少若上了领奖台,他们立马就破产。
哦。阿占和几个马仔纷纷点头,好似有多懂。
阿天还在窗台上发抖,浑身上下只一条底裤,两根铁棍时不时敲向他腿肚,脚板都在出汗,险些就要滑下去。
他声里早带哭腔,讲我不是有意的!克少踢我时被刀划到而已啊!我——
喂,你刚才还讲没伤他!哇,你完了!阿占举着半个苹果指着阿天一脸惊恐,一众马仔一个个面容严肃继续点头。
我要是你啊,立马跳下去!等森哥知道你伤了克少,保准你后悔现在没跳楼!铁棍又朝膝盖敲打,阿天大半个身子都悬在外边,哭爹喊娘。
黑仔宪朝他瞄了一眼,嘴唇翕动,到底没能讲出什么。
阿占坐到床边,踢了黑仔宪一脚要他看向自己,问他几年才爬到今天这位置。
14年。我19岁那年第一次劈人,也是八月。
阿占就笑,讲那你知唔知森哥花多久拿到坐馆位置?一晚。
黑仔宪喉头滚动。
我大佬看着斯文,好似靠聪明才智混社团。笑话,他哪是搞权谋的料,靠的不过是够狠够决断。你19岁就劈人,他冇啊,他遇到人哋开片都跑最快,可他唔係唔劈人。他砍死边个,就能踩着尸体上一级台阶。
宪哥你是很配合没错,只是我家大佬现在想踩你更上一层楼啊,点算?
阿占没再去看黑仔宪瞬间暴大的眼,起身出门。
房里一阵叮哐作响,他靠在走廊吃完最后一口苹果,把果核扔进身旁花瓶。
黑仔宪同阿天真正做了回空中飞人。
只是安全绳一个勒住脖颈,一个绑住脚踝。从十七楼窗口飞出,另一端扯在床脚,堪堪好将两张床卡到窗边。
楼下多少人指指点点,心惊肉跳。
条子一贯的姗姗来迟,也只疏散人群。只等消防员来好处理尸体。
阿占从酒店正门出来,穿得有如从夏威夷岛来的土著,就差在脖子上套花环。
冇人拦他,他便大摇大摆。
人群中挤出一个小弟,凑近他讲都散了,没被抓到的。现在做乜嘢?
去找森哥咯。
克少呢?还是打听不到一点消息……
那小子……
阿占挠头,叹气。
他想死仔你最好立刻出现在阿森面前,完完整整,白白净净,要不大家都冇得玩。